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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 12:56:00

“哭泣的本溪湖”

刚刚知道,故乡辽东本溪的网上朋友“一米六五阳光”,真名叫孟庆志。因为本溪的网页《印象本溪》,又转发了我一篇文章:《八十年前一天》,署名“小编”的注出了文中写到的“一米六五阳光”是谁。

也是这位“一米六五阳光”孟庆志,知道了名字还没见过面的网上朋友,从网上给我转来《印象本溪》美丽版本的《八十年前一天》同时,给我转来一篇《印象本溪》年11月22日发的不见作者名字的文章:《肉渣子――哭泣的本溪湖》。

《印象本溪》的“小编”也好,“大编”也罢,不会不讲规矩,发作者那篇长文,不落人家名字。我看很有可能,是某位故意删去,想看看我这辽东老兵,不受任何“干扰”的反应?即哪怕是批评也好,不会“抹不开面子”,“拉不下脸来”;看我故乡的辽东这方言该多么有形有神!

本溪湖,我生身故乡本溪的得名由来。在无边的远古,本溪一带还是一片汪洋大海,“三叶虫”为霸主的世界。大县约万年前,“沧海桑田”,水去陆现,留下这个藏在山洞里的“世界最小的湖”;像一只硕大的犀角,盛着一杯芬香美酒的俏丽小湖,它冬蛰春出,枯水深入千米处,有一个杯子状的石柱,开始,不知道是哪位诗情满满的先民,把“杯”和“犀”牵起来,象形给它取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杯犀湖”。

清代仁宗皇帝颙琰嘉慶年間,即公元年―年间的未详某年,皇亲国戚徐延昭去世,葬在湖边,树有丰碑。湖在碑西,某位权势者大概是为了“沾点儿皇气儿”?把“杯犀湖”改名“碑西湖”。又后来,穆宗皇帝载淳同治八年,公元年,辽东将*高生先来游,他对“杯犀”、“碑西”这两个湖名都看不上眼,大笔一挥,题了“辽东(两小字)本溪湖(三大字)”5个字,寓意附近的一条小河源出于湖。本地官员召来石匠刘占东,把“两小三大”刻在洞口山崖上,这便是迄今在洞口崖头可见的摩崖。

清末光绪三十二年,公元年,经奉天将*赵尔巽(辛亥革命他宣布独立,民国年间被委任为清史馆总纂),奏请朝廷批准,把本溪从辽阳分出来,独立设县,县治窑街(读该音),即现在已经名声远播的地级市本溪市,所属本溪县也已经命名为本溪满族自治县。不过我小时候本溪已经是伪满的“本溪湖街”,人们谈话贪图说不绕口,还会是“窑街”长,“窑街”短,不废“窑街”老称呼。

清代的本溪前身窑街

那么,“肉渣子”何意?

还有,本溪湖干吗要“哭泣”?

《肉渣子――哭泣的本溪湖》一文有谈到,那是因为作者有一天溜弯儿,触景生情,不禁怀起旧来……

他走过本溪人民曾经为之扬眉吐气的一些厂矿旧址,一时有感于本溪“这条五花猪肉,被压榨提炼油水大约百年后,剩下的已经是一块块像猪油渣子似的文物保护级厂矿废墟!”这便有了“肉渣子”这个词儿的蓦然蹦出……

他进而回想,为了这些“肉渣子”似的“文物保护级厂矿废墟”,“溪湖居民曾经快乐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即曾几何时,它们还载着本溪人民的欢乐畅想……

他进而又想到,本溪居民“曾经满怀激情地奔赴祖国各地,支援新建煤炭钢铁基地(苏按:我大哥全家,就是为这,迁家到了湘南株洲落地生根),并自豪地宣称:我们本溪是煤铁之城,中国工业重镇!”

然而,他更想到,“如今,这种自豪不再了……”

他还想到,“他们的子孙,要工作,只能去远方……”

还想到,“水,总是向低处流,人,总是跟着资源走,不是吗?”

还想到,“煤矿工人成了记忆中的职业,永远退出了本溪山城……”

于是,他怎么能不想到:“哭泣的本溪湖”……

我也是“煤黑子”后代

说起来我也是本溪煤矿工人“煤黑子”(旧社会对煤矿工人的蔑称)后代。

我祖籍山西孟县小横沟。听我父亲说,山西口音说“小横沟”如“小灰沟”。孟县是戏曲传统节目《搜孤救孤》史实的出处。清代同治年间孟县大灾!我曾祖父先一步逃难闯关东,在本溪(当时叫窑街)太子河沿落脚,受雇于窑主,下煤窑当煤矿工人“煤黑子”。

随后我祖父和我姑奶奶追来。两兄妹离开村子,还不免有些恋恋不舍,跪地给生身之地,泪眼模糊地磕了3个响头。来到本溪,祖父也是受雇于窑主,下煤窑当煤矿工人“煤黑子”。听说姑奶奶是一位出众的美人儿,嫁给了通化一位同乡“木把”(苏按:辽东方言,小本儿木材生意人)。

我的孤老头子曾祖父故去。我祖父一天天顶着星星出门,戴着月亮回家,在四片石头夹着一片肉的煤窑矿洞里,采煤,人力往外出煤,小命儿时刻掖在裤腰带上,准备着有今天没有明天!他得到也是一位后来逃荒来到太子河沿的同乡姑娘同情,这便有了我奶奶。我父亲7岁那年,我爷爷、奶奶先后去世,他沦为沿街讨饭的小乞丐!

同乡好人可怜他,把他送到通化我姑奶奶处。这时候我不知道该叫什么的姑奶奶丈夫也去世了!她带着积蓄和变卖家财所得,从通化来到本溪太子河沿,尽其所有建起18间草房,自家住3间,其余出租,赖所得,维持生计,有余,还供我父亲读了私塾。

因为苏家几代单传,我姑奶奶出于避免传统观念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也不想让我父亲又下煤窑当煤矿工人“煤黑子”,早死,苏家绝后。于是求爷爷告奶奶,“走门子”送侄儿进桥头一家店子里拜师学修理钟表。三年满师,一年孝敬师傅,我父亲成为修理钟表的工匠,为了赶走孤独,还跟师傅学会了吹箫,弹三弦……

记不准是年还是年,中国散文诗学会在哈尔滨开会,把我也邀了去,还当选为常务理事。大概是因为我在主持花城出版社,出版了1辑10本老散文诗作家写抗日战争时光的《黎明散文诗丛书》,还有1辑也是10本写人民解放战争时光的散文诗丛书,我一时记不起这丛书的名字。想来我的应邀与会,可能是因为看我还有点儿用处?我很少写散文诗,有的还被选入选本,也说不上我还是什么散文诗作家,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辽东方言老鼠叫耗子。

哈尔滨的会议结束,组成两个作家代表团,我是访问鸡西媒矿、鹤岗煤矿下矿井体验煤矿工人生活这个代表团的团长。招待我们的国家煤炭工业部,有《中国煤炭报》副刊部主任程豁同行,在鸡西煤矿,她向我约稿,我就是写的散文:《我是矿工的后代》。

在鹤岗煤矿,她又向我约稿,我写了散文:《本色》。写伪满从山东捉来鹤立岗(苏按:鹤岗伪满叫鹤立岗)的两位“劳工”,当时一位已经是中国煤炭工业部有专业学术理论著作可称专家的部长于洪恩,一位是离休的鹤岗富力煤矿首任矿长、出席年国家“群英会”的英雄人物李乐亭。可是在这两位老矿工这时候的交往故事中,还尽显浓浓的老矿工本色,很是动人!

此后《中国煤炭报》又单独邀我访问过山西上*地方路安矿务局属下两座煤矿,也是程豁相陪。我写了散文《与上天为*》,《照亮心灵》,《绰号的光环》,《矿工的眼睛》,在《花城》杂志等发表。这一周过得非常开心!秦始皇东巡回銮,过上*,说此地足以“与上天为*”,这是“上*”地名的由来;我国远古神话有“羿射九日”,说是有5个太阳落在五阳,这是“五阳”地名的由来……

程豁见我这“煤黑子”后代果然对煤矿工人一往情深,她这位几乎走遍全国煤矿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前老女兵,开国后“老煤炭”,她的出版散文集《向太阴倾诉》,也是请我作的序:《煤海情深》……

这是说,我这个“煤黑子”后代,对故乡本溪的煤挖光了,“煤矿工人成了记忆中的职业,永远退出了本溪山城”,不会无动于衷。

我们养老院的保安员,有家在鸡西的,有家在鹤岗的,我知道他们那儿的煤也都挖光了!按广东民俗,春节老人给晚辈“封利市”,我也是给他们“封”双份“利市”,这叫“钱不在多少,在心意”……

可是,我不愿意看到“哭泣的本溪湖”!

本溪湖不“哭泣”

有一本法国书:《一个诗人的日记》,书里有这样两句话:

“强者创造事变,弱者受制于上帝给他安排的事变。”

“平凡的人听从命运,具有伟大性格的人起来斗争。”

我这老老头子,“老兵心硬”,便是为此而不愿意看到“哭泣的本溪湖”。

《肉渣子――哭泣的本溪湖》作者,看到或想到那一处处胡乱弃葬煤矿工人先辈的“万人坑”,“死丘坟”,看到或想到那处胡乱弃葬年4月26日一次矿井瓦斯爆炸就入难位煤矿工人先辈的“乱葬岗”,不禁流泪,我看那不叫“哭泣”,那是痛爱故乡的人,在特定情况下的一种心灵自然感应……

本溪那些在原始煤窑里用原始方式采煤的“煤黑子”,一旦成为现代煤矿工人,向来不失“强者创造事变”的气概!

中华民国16年,公元年,8月21日-25日,中日合营“本溪湖商业煤铁公司”那一次由中共*员孙林、石云发动的大罢工,我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从当年《矿冶》杂志第三卷第十一期,梁宗鼎的文章《本溪湖煤铁公司最近风潮纪实》一文,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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